夜談

沒想到回家不一會兒，江臨江照二人就一臉喜色地來了。

見是江岷開門，兩人先是拱了拱手，而後進屋才道：“得虧哥試前的指導，我得心應手了好多。”

江岷挑眉，“有把握？”

江照猛搖腦袋，“沒有沒有，您又不是不知我就下場試試。”

江臨至始至終都未開口，此時正抿嘴要笑不笑的模樣。

樓安端著零嘴兒出來，招呼人上桌後調侃江臨，“考好了想笑便笑，別憋出毛病。”

江臨有些不好意思，“是考的不錯。”

“那你娘那幾畝地不用愁了。”他們村雖然富裕，但有的是人家沒有耕地到處租借的，先時樓安竹牌催得急，四嬸家中許多活兒便只有一個四叔來幹，很是勞累，當時聊起，四嬸就說指望江臨了。

“但願吧。”江臨紅著臉低下頭。

感覺沒說會兒話天就暗下來了，徐氏留二人吃飯，樓安看二人火急火燎的模樣道：“倆讀書人好容易挨完累考完試了，三嬸四嬸定是要給人做些好的，哪勞得著您？”

“嗐，”徐氏一拍腦門兒，“老糊塗了。”

說罷扭身對兩兄弟道：“那伯娘便不留你們了，下回得空過來。”

江臨江照應下後方才離去。

徐氏看著人遠去關上院門感慨，“這讀書人走路都不一樣！”

樓安心下好笑，這濾鏡！兩人走路都像極了各自父親，哪來的不同！

今晚是江星做的菜，她似是覺得寄人籬下，不好意思得很，半刻不得閑，非得找些事情做，徐氏想著還有些肉幹沒做完便讓她去了。

菜做得倒是不少，幾人五菜一湯，分量很足，就是這油水……

平日挑慣了嘴的江大生一家一頓飯味同嚼蠟，柴得慌！

樓安進了屋子關上門才跟江岷吐槽到，“第一次吃著你妹妹的手藝我算是見著了。”

江岷端著水進來，笑道：“她覺得這是別人家，肯定不敢大手大腳，以前在家的時候她和月兒雖不說放油給料像咱如今這般，卻也是舍得的。”他搖搖頭，“說到底還是那李家害的啊！”

“你多開導開導她。”樓安不想再吃這樣的飯菜了。

江岷沾濕了帕子給樓安擦臉，“慢慢來吧。”

兩人簡單洗漱後，江岷忽然坐下正色道：“無法進學，我想著還是謀個事情做，你那生意漸漸進入正軌也用不著我幫忙了。”

樓安迷惑，“不讀書嗎？”

江岷笑著揪揪他臉頰，“你這般一直養著我，我成什麽了？”

“我又不介意。”樓安拍下他的手，有些扯疼了。

“你這般說我很開心，”江岷望著他，脈脈情深，“可是我也想養你啊，我想你不用如此辛勞，烤肉臉頰龜裂，不用起早貪黑，睡覺都不安穩，我想讓你也輕松開心些。”

樓安被他一番說辭說得心動，可是……“我還挺喜歡自己奮鬥來財的生活，若非如此，其實甩手掌櫃也不是不行，讓我整日宅在家中，屬實無聊。”

若是現代玩兒的多，交通發達，能玩兒著收錢樓安定然不會推辭，可是古代去哪都不方便，信息閉塞不說，處處人情往來，他煩得很。

江岷心中微動，攬住樓安在他耳邊低聲道：“倒是與我想法不謀而合了。”

樓安撐起身子看向江岷，“想好做什麽了？”

“星兒來了我才這般想的，”他娓娓道來，“最開始我想在村裏辦家學堂，村中小孩兒每日來去隔壁村讀書也辛苦，但是你跟我說往後想住在縣城，直接在城裏做小食賣也方便，我原還猶豫不決，畢竟二老在家中，後面出了星兒的事，我想咱家縣裏的院子大房間也多，幹脆在城中辦家私塾，逢年過節有事的時候再回家中來看看爹娘也是可行的。”

樓安訝然，“什麽時候想的這許多？”

江岷敲他一腦瓜崩兒，“你以為我成日無所事事。”他繼續自己的打算，“爹娘的意思是過兩天送小岸進學堂，到時候小岸就可以直接跟在我身邊，還能省一筆進學的銀錢。”

銀錢不多，但能省些總是好的。

他都想到這兒了，樓安豈有不支持之理？況且這事兒只有好處，沒有壞處，可他有些擔心縣裏屋子不夠。

他便問：“除去咱倆睡覺那屋只剩兩間，若是小岸來了只剩一間，那麽小夠嗎？”

江岷思考過這問題，“到時候看能不能隔道墻起來，不行就租間屋子便成，私塾小孩兒頂多十來個，不占地方。”

“咱明兒去看看。”說完樓安打了個呵欠，“快睡吧，說這麽會兒話，夜竟然這般深了。”

江岷眸中流光閃過，看著樓安委屈到，“小安昨夜可是親完我自己睡得香甜，害的我大半夜除去沖涼水，今夜還不願管管我嗎？”

樓安昨夜醉得厲害，一點印象也無，聞言鉆進被窩，“我不知道等於沒有！”

江岷俯身抱住他，抽出畫冊，“就兩頁，咱們慢慢學習。”

“你怎麽還……”剩下的話被江岷堵住，只餘燭光搖曳，暖帳生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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